空有一身旁门本事，一览混世魔王张宗昌在直系的八年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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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靠冯国璋

冯国璋奉袁世凯之命，统率大军南下镇压二次革命，他对消灭二次革命也是采取两手策略。一方面积极展开进攻，令部队迅速推进；一方面采取怀柔政策，从革命军内部进行分化瓦解工作。当他得知新任第三师师长张宗昌是山东人，便派人去游说。冯国璋是利用南北地域、乡土观念以及朋友义气的伦理道德，去进行说服工作。他令人去见张宗昌，在张面前诋毁南方人，力陈南方人如何不可靠，口头上说得好，实际行动不兑现，早晚要上当受骗；同时鼓吹北方人在人际交往中如何朴实可靠，重交情、讲义气。不管是山东，还是河南、河北，都是同乡，北方人应该回到北方去干，才是一条光明大道。并一再申明袁大总统和冯军统热烈欢迎张师长和第三师全体官兵参加政府军。张宗昌闻听此言，联想眼前实际情况，颇有所感，师长冷遹不就是这样一个不可信赖的人吗？当此大敌当前，存亡危急关头，竟然临阵脱逃，只顾个人安危，不顾将士死活，怎能和这样的人共事呢？！再者，第三师当前是孤军奋战，内无粮饷，外无援军，战到最后，也只能是全军覆没。张宗昌瞻前顾后，思之再三，认为也只有投靠北洋政府，才是唯一出路。经过协商，全师高级军官一致同意他的意见，遂与北军达成协议，第三师投归冯国璋。

张宗昌率领第三师投到冯国璋麾下，遂即调转枪口，挥师南下，成为冯军的先锋部队。冯率师抵达浦口，受阻于长江南岸诸炮台，不敢强渡。张宗昌自告奋勇，率所部精锐，黑夜偷渡，一举攻占下关幕府山炮台，并将炮栓取下做为信物，连夜送呈冯国璋。冯获悉炮台确已攻陷，随即命令大军在八卦洲渡江。攻打南京城时，张宗昌督师率先登城，建立夺取金陵第一功。冯军占领南京，迅速控制了长江下游。此后，冯国璋任命陈调元为第三师参谋长，所部奉令分驻浦镇及江浦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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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任教育长

一九一三年（民国二年）冬季，江淮宣抚使冯国璋继张勋任江苏督军。不久，军队善后整编工作开始，原江苏第三师缩编为第七十四混成旅，并任命赵俊卿为旅长。赵为陆军大学第一期毕业生。张宗昌则调任江淮宣抚使署副官长。未几，宣抚使建制撤销，张宗昌乃调任江苏陆军将校讲习所所长。后以该所建制不符合规定，更名为江苏陆军补助教育团。张宗昌任该团教育长。熊炳琦、陈调元以前均曾充任过原讲习所教育长。该所教官多系陆军大学毕业或德、法留学生。学员大部分为编余军官中年轻体健者，另外从社会上招募一部分有文化的青年。三四年间大约培养了两三期学生。尔后，张宗昌组织自己的基本势力时，其骨干力量除部分来自骑兵团外，大多出自教育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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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陈其美

在南京时期，张宗昌曾协助冯国璋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这就是刺杀陈其美。袁世凯为了镇压南方革命，大搞恐怖活动，连续刺杀国民党要人。刺死宋教仁之后，继而又决定刺杀陈其美。袁世凯将此项重任交给冯国璋，并拨给活动经费四十万元。冯国璋接到任务后，颇感棘手，但系袁世凯密令，不敢稍有怠慢，遂多方物色人选。最后决定将此项绝密任务交给张宗昌，令其全权负责，限期达成任务，不得违抗。

当时，陈其美住在上海租界内，深居简出，防犯甚严。陈既然不在公开场合出头露面，行刺人便无法认识他，更无法接近他。经张等人密谋，选派刺客数人伪装大实业家，准备在沪投放巨资兴办实业，公司组织规模宏大，公司章程等项资料一应俱全，而且印刷精致考究，煞有介事，使人阅后深信不疑。刺客们衣饰阔绰，派头十足，言谈举止俨然是大实业家。他们经常出入社交场合，广交社会名流，大摆筵席，馈赠重礼，挥金似土，无所不用其极。经过几个月的活动，颇有成效。经人辗转介绍，终于有机会见到陈其美。

见面的地点是在陈其美家里。第一次见面刺客并未动手，只是初步认识一下陈的容貌，并判断真假虚实；其次是摸清陈的住所情况，安排行刺后的逃跑路线。第一次会晤，双方谈得十分融洽，使陈信以为真，放松了警惕。待刺客将目标认准并策划好行动计划，第二次会面时便动手开枪打死了陈其美。当时有一个专司放风的刺客夺路逃跑时，惊慌失措，跑错路线，终遭逮捕。此人姓毛，过了数年，被租界当局释放。该人出狱后，曾去江西看望张宗昌，张笑骂他真是一个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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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任副官长

一九一七年（民国六年），张宗昌三十六岁。是年八月，冯国璋就任大总统，任命张宗昌为总统府副官长。张宗昌自投靠冯国璋以来，服从命令听指挥，出色完成任务，表现出有过人才干。特别是对长官忠心耿耿，对同事诚恳宽厚，因此颇得冯国璋的赏识和器重，冯北上就任代理总统时，高级将领得附骥尾寥寥数人，屈指可数，除师景云任总统府军事长，熊炳琦任参谋长外，当属张宗昌之任副官长。冯对张的信任和提携，于此可见一斑。张宗昌也把冯国璋视做平生第一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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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任旅长

一九一八年（民国七年），张宗昌三十七岁。是年，援湘之战爆发，张宗昌出任新编第六混成旅旅长。

援湘之战起源于湖南督军傅良佐为南军谭延闿所逐。傅属皖系，当时正值段祺瑞任国务总理，为了保持皖系势力范围，巩固皖系中央政府的威信和地位，段祺瑞及其掌握的北洋政府力主武力解决湖南问题。以冯国璋为首的总统府则主张和平解决湖南纠纷。因此在如何解决湖南问题上出现两种对立意见，形成了总统府与国务院之间所谓的府院之争。斗争结果，以段祺瑞为首的主战派获得胜利，决定组织援湘大军。大军分两路，第一路由直隶督军兼两湖巡阅使曹锟任总司令，第二路由山东督军张怀芝任总司令。

尽管决定出兵，主战派仍然认为主和派态度暧昧，唯恐其斗争不坚决，中途妥协，因此，国务总理段祺瑞要求总统冯国璋委派其高级幕僚参加援湘大军。在主战派的强烈要求下，冯国璋决定任命其参谋长熊炳琦为第二路参谋长；任命其副官长张宗昌为第六混成旅旅长，参加第二路战斗序列。委派一名亲信幕僚担任高级指挥官，委派一名亲信幕僚担任高级带兵官，借此表明总统支持武力统一湖南。

任命张宗昌为第六混成旅旅长，是冯国璋有意借机扶植张宗昌，当然也是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第六混成旅怎样组建呢？为了便于指挥，张宗昌提议抽调其旧部做为核心力量，在此基础上予以扩充，补充一些新生力量。经商得江苏督军李纯同意，由原江苏第七十四混成旅调出步兵一团，再将原稽私营扩编为一个团，另附炮兵、骑兵、辎重兵各一部合编而成。

张宗昌在组建第六混成旅时，非常重视军事人才，极力网罗军事干部。他深知打仗需要训练有素的军事人员，需要通晓军事的参谋人员，协助他运筹帷幄。当时，我正在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担任战术教官，经陆军大学同学齐长增介绍，在张宗昌的盛情邀请下，我出任第六混成旅参谋处处长（未设参谋长一职），随军远征湖南。从此，我结识了张宗昌，有了一段共同工作的经历，为尔后相互信任合作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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擢升师长

张宗昌所属新编第六混成旅在江苏组建完毕，随即会同第二路其他部队，自南京浦口出发，乘船至九江登陆。此后便徒步行军，经修水、铜鼓等地进入湖南。铜鼓等地系山岳地带，层峦叠嶂，悬崖硝壁，路途艰险，队伍行进时，攀藤附葛，士兵手脚大多磨破，备尝辛苦。第六混成旅进入湖南后，也是按照第二路大军进军方向前进，即通过醴陵直趋小集。当其刚刚到达小集时，第二路主力部队便在攸县、醴陵一带为南军刘建藩部击溃。张宗昌曾拟率领第六混成旅前往援助，挽回败局。但六七个旅均被击败，一旅之众恐难取胜。张宗昌最后决定不得不退往长沙。到达长沙后，便驻扎在长沙东郊开元寺。

当时，张敬尧任湖南督军。他曾亲自到开元寺视察第六混成旅部队，检视后表示满意。因为第二路主力部队虽然被击溃，但第六混成旅未受任何损失，部队完整，士气旺盛。张敬尧迫于南军压力、正值危急时刻，亟需得到这支部队支持，以巩固其在湖南的统治。因此，他在视察之后，对这支部队礼遇甚佳，除了口头表扬外，还给部队补充了弹药、饷项、鞋袜等军需物资。为了打好下一仗，张宗昌由部队中选拔奋勇约千余人，亲自带领；其余部队则由团长贾德臣率领，向株洲进发。

南军刘建藩在攸县战败北军后，随即乘胜追击，经醴陵到达株洲，遭到张敬尧第七师吴新田部阻击，发生激战。此刻，张宗昌奉令增援，率部到达株洲。经与吴新田洽商，张宗昌率部迂回到刘建藩部队背后，乘夜猛袭。是役，张宗昌率敢死队身先士卒，尤奏奇功。南军突遭前后夹击，事出意外，军心大乱，全线动摇，纷纷溃退。刘建藩为了挽回败局，亲自到株洲铁路桥督战，阻止部队后退，结果为溃军士兵开枪击毙，于是南军全线彻底崩溃。张宗昌乘势追击，不到三天时间，竟然将醴陵、攸县及茶陵等地均行收复。短短几天，转败为胜，湘东局势即告稳定。

湘东大捷消息传到北京，总统冯国璋衷心喜悦，因为张宗昌的胜利给自己增添了光彩，提高了自己的威望和影响。第二路总司令张怀芝听到张宗昌大获全胜的消息，更是喜出望外，施从滨战败后一筹莫展的困境得以解脱。他深深懂得，山东是自己的根据地，长期领兵在外，难免祸起萧墙，发生意外，不如及早撤离湖南，固守家园，才是上策。当前的胜利，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时刻，良机不可错过。于是商得北京政府同意，将新编第六混成旅扩编为中央暂编第一师，任命张宗昌为师长，同时变更第二路建制，撤销第二路总司令一职，设立第二路总指挥一职，同时由北京政府明令发表张宗昌兼任第二路总指挥。为了继续稳定湘东局势，山东部队潘鸿钧和张克瑶两旅，仍拨归第二路总指挥调遣。

暂编第一师由贾德臣任第一旅旅长，王万金任第一团团长，褚玉璞任第二团团长；张宗昌自兼第二旅旅长，程国瑞任第三团团长，王康福任第四团团长。赵某任炮兵团团长，王栋任工兵营营长，我任参谋长。

援湘军事行动正在顺利进行之际，第一路总司令部于是年秋季突然由汉口移驻保定，同时第一路前线部队也在湖南衡阳一带停止前进。因此，第二路也受到牵制，张宗昌决定采取相应行动，暂停湘东军事进攻，以观形势演变，再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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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驻江西

一九一九年（民国八年），张宗昌三十八岁。是年五月，第一路前敌总指挥吴佩孚突然率领直军自湖南撤防，事前也未通知第二路。待第二路总指挥部得到战报时，衡阳已为南军谭延闿部占领。湖南督军张敬尧所属第七师吴新田旅前往接防时，突遭南军痛击，节节败退。当时，第二路总指挥部设于醴陵，张宗昌闻讯后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做出决定，命令驻防在茶陵、安仁等县的部队，迅速向攸县附近集结。集结尚未完毕，衡山又复失守，株洲、湘潭也随之相继告急。张宗昌揆诸形势，由于侧臂数百里已完全暴露于敌，随时可遭袭击，首尾不能相顾，遂命令向攸县集结的各部队继续向醴陵集中。刚刚集中完毕，长沙即告失守。

张宗昌一面将上述情况电告北京政府，一面指挥第二路部队经过老关移驻江西萍乡。此举旨在保存实力，避免与南军发生正面冲突。到达萍乡后，张便与赣西镇守使方本仁接洽驻军地点，并一再申明进驻江西是迫不得已，是找一个暂时安身之地。经过协商，山东潘、张两旅暂驻萍乡附近，暂编第一师则移驻江西宜春。

张宗昌率领第二路部队进入江西，必然引起江西督军陈光远及地方驻军将领方本仁等人的疑虑，深恐张借机夺取江西地盘。外界对此也纷纷猜测，有所谣传。这种疑虑和猜测是必然会出现的，张宗昌为了让地方当局放心，不仅竭力口头解释，而且在行动上有所表示，诸如驻军地点悉听地方当局安排，以示并无二心。据我所知，当时张宗昌确无攫取江西地盘的野心，主观上没有这样想法，客观上也没有这样条件。

张宗昌是北京政府派出的大员，彼时他在思想上是依靠中央政府，听从中央政府指挥的。他在平时言谈话语中没有流露出要借机创造个人局面的想法，实际上也没有这种力量。第二路系由两部分队伍组成，一部分是山两个旅，他刚刚接任总指挥，过去与之并无历史渊源，现在也只有一般领导关系。自己的嫡系部队——暂编第一师，方由第六混成旅改编而成，实际上依然是一旅之众，不过五六千人,既非训练有素，装备又极差，且客居异地，人生地不熟，加之后勤供应没有保证，根本无法单独作战。所以，张宗昌意欲夺取江西地盘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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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求援

一九二〇年（民国九年），张宗昌三十九岁。是年七月，直皖战爆，直军迅速取得胜利，靳云鹏受命组阁，任总理兼陆军总长。此时，张宗昌率所部已到达江西，分驻萍乡和宜春。由于第二路部队系由北京政府直接管辖，因此张宗昌进入江西得到暂时安顿后，便就移防以及饷项等问题，迭次向中央请示机宜，但始终杳无回音。张宗昌忧心如焚，反复思量，认为有必要回京，亲自向北京政府首脑汇报情况，当面请示办法，或许能促使问题早日解决。既经决定，张宗昌将第二路和师内各项事务略加安排，便携同少数幕僚启程赴京。途经南昌时，张宗昌进见江西督军陈光远，对陈允许第二路部队暂驻江西表示深切谢意；并说明此次返京目的，意在向陈光远表明自己正在竭尽全力争取中央早日解决问题，个人绝无掠夺江西地盘的野心。陈光远对张亦热情接待，表面上颇具殷切关怀之意。张宗昌非常满意，欣然北上。

到京后，张宗昌分谒府院，报告前方情况，同时请示今后部队行动安排。内阁总理靳云鹏对张热情接待并亲切慰问。最后决定，山东部队潘鸿钧和张克瑶两旅仍然调回山东，至于暂编第一师则仍须暂留江西宜春，听候命令。这一决定也充分表明，当时北京中央政府软弱无力，一切均需听从地方军政当局的处置。潘、张两旅原系山东部队，回归山东，地方军政当局自然是欣然接纳。而暂编第一师则是一支由前届中央政府倡议组建的队伍，与各省地方军政当局毫无关系，谁也不肯接纳，恐遗后患。因此只能是维持现状，仍然暂驻江西，听候命令。至于饷项问题，也是采取敷衍了事的办法，批交陆军部和财政部筹措，实际上是一纸空文。张宗昌在京守候坐催，请客送礼，托人疏通，一住达四五个月之久，最后只领得八万块钱。除去大量应酬费，所剩无几。

张宗昌在京活动毫无结果，不得不又到保定谒见曹锟，恳求鼎力援助。曹也是口头敷衍，答应电请陆军部设法早予解决。总之，由于总统冯国璋的去职与逝世，张宗昌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回京求援之行，虽然东奔西走，到处游说，但收效甚微，得到的只是口头上的同情和支持，无补于实际，问题依然如故，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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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败江西

一九二一年（民国十年），张宗昌四十岁。是年春季，张宗昌两手空空，自北京返回江西防地。途经南昌时，他再次谒见江西督军陈光远，本拟向陈筹借一二十万元，做为军饷，以应急需。但陈态度大变，与上次会面时截然相反，表现极为冷淡。而张又意气用事，言谈话语间流露出不满情绪，结果两人不欢而散。彼时，张宗昌早已落入陈光远的圈套之中，只是他自身尚未觉察。陈光远乘张去京期间，对张的部队某些带兵官，暗中做了大量分化收买工作，正在待机行动。张宗昌此时处境虽然极端困难，但他仍无染指江西的想法，尽管当前又与陈发生龃龉，而他仍无戒心，更无戒备。

张宗昌自南昌回到袁州（宜春）后，见粮饷匮乏，仅靠一个县供应一个师食用，实在无法维持。待到六七月间，行将断炊，张遂决定将所部疏散到邻近之分宜、新余等县就食。一方面与赣西镇守使方本仁联系洽商并报告督军陈光远，一方面饬令所属各部队准备出发。

江西督军陈光远获悉后，立即调集部队分数路包围袁州。张宗昌所属第一团刚刚到达新余县，便遭到猛烈袭击，张派第四团前往增援，但该团出发后即告失踪，盖已被陈光远所收买。第三团的两个营奉令就食于上高县，正在行军途中。此时，留在袁州的兵力只有一个团和一个营。张宗昌本拟率全部留守部队前往新余县援助第一团，尚未成行，该团即已被击溃。当此危急时刻，何去何从，张宗昌思之再三。如固守袁州，内无存粮，外无援兵，势必全军覆没。如突围北上，尚有随军眷属数百户，难以边战边走；如将眷属留下，又恐遭蹂躏。恰在进退两难、举棋难定之际，陈光远为了迅速解决问题，提出缴械投降和平解决办法，按枪支种类和新旧程度给予遣散费。张宗昌瞻前顾后，见大势已去，只有自己出走，后事交给部属全权处理，才是唯一上策。既经决定，便做了周密安排。为了掩人耳目，免遭俘虏，张宗昌化装成普通老百姓，并选择两名江西学生为之掩护，秘密北上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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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械遣散

张宗昌秘密出走后，贾德臣、褚玉璞、程国瑞等旅、团级以上军官立即开会研究下一步行动方案。诸将领一致认为缴械投降是当前最为妥善的解决办法，并委托我为全权代表，负责联系解决缴械遣送等各项事宜。我再次去萍乡，与赣西镇守使方本仁进行第二次会晤。当时，一方面方与督军陈光远有矛盾，极力敦促我们按照投降办法投降，最为有利；另一方面，从萍乡地方角度来看，暂编第一师全部缴械，有秩序地集体遣散撤离江西，使地方安宁得到保证，对方也极为有利。否则，武力解决，部队溃散，散兵游勇落草为寇,将使地方遭受侵扰。我们决定投降，方也极表欢迎，因此第二次会谈极为顺利，遂与方本仁达成协议：按照陈光远提出的枪支价格标准，边缴枪，边发钱，边遣送。协议签字后，立即付诸实施。至是年冬季，褚玉璞团最后缴械遣送完毕。暂编第一师至此彻底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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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曹不成

张宗昌自袁州（宜春）秘密出走，并有当地百姓掩护，历经艰险，方始抵达武汉，然后转乘火车回到北京。

张宗昌到京后，立即向北京政府申请派员查办。当时，直系曹、吴势力不仅左右湖南大局，而且左右中央政府。国务总理对湖南发生的问题根本无能为力，张宗昌得到的只是口头安抚，实际上是不了了之。

张宗昌在京四处奔走申诉，但无济于事，始终不得要领。于是，他再次赴保定谒见曹锟，本有投效依附之意，但未能如愿以偿。曹在礼貌接待方面尚称优渥，但无实际行动。据了解，曹锟本人对张尚无不可，而吴佩孚坚决反对，不肯容纳。张宗昌不得不另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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